宋麟前世跟着她去道观受苦,念书的事情不了了之,她偏爱琴棋书画,对于八股文只通个皮毛,太傅则不同,曾中过头名状元,定能教授的了。
钟岐想拒绝,但帝姬求情,他根本违抗不得,只想多拖一天是一天,再者,能这么近的陪在她身旁,也算了却一桩夙愿。
帝姬府中,德喜将账簿一一核对,越往下看面色越是阴沉,嵇羌亦是,朱红的笔尖画上一个又一个圈,“德喜公公,这些都对不上…”
太后留下很多东西,账上几乎都空缺,德喜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,没想到吴总管如此胆大,敢亏空这么多,随即派侍卫前往他府外的宅院搜查。
嘉熙坐在马车上望着景,自打去了道观,她就没这般悠闲的时候,后来去到那个男人府上,便一直疾病缠身,还要操心宋麟,重活这会儿,却是难得舒坦。
特意让奴仆绕进闹市,许多年不曾来过,喧闹声入耳,身体放松的往前倾,扫到各式各样的摊贩,命人下去都买了些,摆弄着回府。
德喜伺候着换去衣裳,只着缥色的一件束腰长裙,头饰拆去,墨发垂落及腰,将买的小东西赏赐下去,听他说起库房一事。
“帝姬,嵇羌已经带人去搜查,可能有些已经流入市,可要全追回来?”
嘉熙端坐在琴房,青葱的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琴弦,眸子微眯,这算是歪打正着,“祖母给我的必须追回来,其余便罢了。”
“喏。”德喜想了想,忧虑的问询,“老奴逾矩,敢问帝姬与这嵇羌到底有何渊源,让老奴心里铺垫个底…”
琴弦发出铮的一声,嵇羌啊,前世的冤家呗…
“您莫要多虑,我是主,他是奴,有何需挂心的?”她这话轻飘飘的,可德喜还是听出来其中的亲昵意味,心下打算务必要多留意这个马奴,怕他蛊惑了单纯良善的主子去。
嵇羌不知旁人的忧心,处理账簿的事情很顺利,吴总管的外宅中有一处隐秘地窖,大多值钱的宝贝都在,登录在册后,捧着回帝姬府。
日头央央的午晌,德喜候在廊下叫停他,“事情办的怎么样?”
嵇羌垂眸,照实禀报,德喜翻看后心下有了数,看样子那厮还没来得及销赃,贵重的东西都在。
“以前读过书?”账簿上的字体锋利遒劲,笔力构健,根本不是个低贱的奴仆所能写出来的。
嵇羌敛住眼底暗色,轻轻颔首,他自出生便下奴籍,同样作为父亲的儿子,他读不得书,练不得武,常年同母亲圈在院中,经受惯了轻谩,年纪小小已学会逢迎奉承,哄着看门的老仆人放他出去,外边广阔的天地令他兴奋。
读书写字亦是躲在学堂柴垛下偷听偷学而来,他没有毛笔,便是用树枝在土上划,如今都改不掉这习惯,但凡宣纸,定然背后都是划痕,再用力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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