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初一祭天外,朝臣另有六日休沐,用来与家人相聚,拜访同僚故友。
比起别家热热闹闹欢聚一堂,柳家的年节气氛则要清淡许多。
柳老夫人十年前去世,柳老爷身子也不好起来,早早致仕。为着有个宗妇管理内宅,柳老爷一把年纪又续弦,新妇年轻能干,性子却是十分冷清孤傲。
初七傍晚,柳清介从外面归府,路过父亲母亲的院子,正见战战发抖的柳清至站在门外磨蹭不肯走,柳夫人则例行公事般地回应着他。
“母亲,澄明湖那样寒气重,怎么下得去腿跪啊……上回大哥跪那一回都病了半月,我这身子去跪,不是要了半条命吗?”
柳夫人勉强耐着性子道:“三公子,大公子受罚时正值寒冬,如今天气暖和许多,不至于伤你身子。”
柳清至牙关战战,眉毛撇得悲苦:“劳烦您求求情吧,去祠堂也好,大不了我多跪几晚上。明日就上值了,我现下去澄明湖,明早真要爬不起来。”
柳夫人冷淡的面上没有丝毫动容,只道:“老爷的意思,我也不敢忤逆。父要罚子,自是没有回转余地。三公子还是好好自省罢。”
语毕她也懒得再与柳清至纠缠,转身离去,院门在柳清至面前毫不留情地合上。
柳清介皱着眉瞧着眼前一幕,柳清至虽然算不得规矩,但也不曾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,何至于要去跪澄明湖?
所谓跪澄明湖,便是在柳府一处极寒的湖边,摆了深深浅浅几块木板,有的置于湖水之上,仅仅叫受罚的人膝头侵袭些寒气,有的则在湖水几尺深处,一跪下便是大半截腿都浸在水里,几个时辰跪罢,站不起来都是轻的。
他几步上前,问柳清至道:“怎么回事?父亲为何这般罚你?”
柳清至张了张口,又垂头丧气道:“有人污我清白,可惜父亲不肯信我。父亲要罚,咱们哪能反抗,我只恐这事传到婉宁耳里,让她生了误会。”
“我连太女的面都没见过几回,怎么就有私情了?真是胡乱污蔑人!”
“太女?”柳清介凝眉。怎么会和姜启岁有关?
“父亲就叫我进去骂了一通什么禽兽,什么私会,”柳清至满面的委屈,“太女那样尊贵的身份,我哪里能近身啊……”
柳清介越听心越沉,柳清至与姜启岁的确没什么交集,所谓私会……只能是除夕那夜,他穿了柳清至的外袍进凤阳阁,想必是被人看见了。
他按了柳清至的肩:“澄明湖那边你不要去,我去与父亲说清楚。”
走进院子里,穿过层层高大的苍翠松柏,柳清介朝着门前的柳夫人欠一欠身,便进了内室。房里沉香袅袅,掩着淡淡的药味,柳老爷也并非完全卧床,仅仅倚在软榻上,半阖着眼。
柳清介走上前行礼:“请父亲安。”
柳老爷眼睛也不睁,拖长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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