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孤身站着,他不很习惯,频频低头摆弄手机,可他又不想错过贺品安,于是显出左顾右盼的神情,像只警觉的兔子。
贺品安在很远处看到他,一眼就认出了他。下过几场雨后,秋天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这座城市。说来也怪,关于秋天,贺品安好似只想得起分别。这儿的秋天是很短暂的,因此每一次分别也显得短暂。他习惯了等待风雪的过程,像等待一场看得见终点的相遇。他知道,人生如列车向前驶去,每个人的路线都各有不同,相遇和分别只在转瞬,在他有限的岁月里,唯有寂寞漫长。
他站在路的这边看阮,像透过老旧的车窗,看一道鲜妍的风景。
眇眇忽忽的,看不真切。
可他总觉得,阮是很美的。他从这一刻开始不舍,仿佛预见了列车启程的样子。他记得阮有件绣着风信子的衬衣。他喜欢阮的生机勃勃。可他已经错失了陪他繁茂的心境,面对生机,他最易联想到的竟是败落。
树下,阮仰着头,看着如星星般闪烁的灯串,举起手机,忽而笑起来。
不一会儿,贺品安的手机收到消息。
阮发来一段他和大树的视频。视频里,他笑得见牙不见眼,傻乎乎地,跟镜头打招呼。
“喂喂喂,到哪儿啦?我在这儿哦!找了一个超级显眼的地方等叔叔!”
贺品安:【嗯。】
贺品安:【我看到了。】
在贺品安朝他走来时,阮先一步飞奔过去,抱住了贺品安。
他很会撒娇,因而拥抱似乎也变成一个稀松平常的举动。
在周遭的热闹里,这拥抱并不引人注目。
阮踮起脚尖,凑到他耳边,小声说:“晚上好,爸爸。”
贺品安于是暗暗地摸了一把他的腰,他怕痒,笑着躲开了。
贺品安原本要带他去吃海鲜自助,进了商场,见他一双眼睛往披萨店瞟了又瞟,只好去问门迎还有没有位置。
进店之后,阮像找着主场似的,为他倾情推荐了好几样吃食,他一概点了,但他没跟阮说,他一样也不爱吃。
自商场出来时,贺品安不由地想,阮真好养活。
不着急回家,见这儿装饰得很好,二人便在广场上溜达起来,权当饭后消食。
这样走了一会儿,贺品安忽然想起什么,带阮打了辆车,往附近一处公寓去。
地方很近,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。
贺品安下了车,径自走着。阮跟在后面,问他:“我们去哪儿?”
“买点东西。”
他们坐电梯上楼,到了楼层,电梯外有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等着。
“哥。”柳绿沂客气地招呼,瞧见阮,惊讶道,“这位是?”
说起来,柳家姐妹的招牌能在这圈子里做起来,贺品安是功不可没的。起初她们没什么经验,栽过几次跟头,工作室亏得血本无归。到了情况最差的时候,尽管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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