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地板有点老化了,以前暖漏水的时候又被淹过,再小心也嘎吱嘎吱响,更不必提那个需要上油的房间门了。她屏住呼吸,探身去床上拿电池板,弟弟却忽然坐起。
陈见夏吓得心脏差点停摆。弟弟的眼睛比刚才听她讲见闻时候还要亮,没头没脑地轻声央求:“姐,你跟咱爸妈说,让我也去省城上学呗?”
原来不睡觉是在想这个。
见夏放心了,朝他笑笑:“行,我求他们,但你得好好学习。”
弟弟猛点头。
“快睡吧。”她说,把电池板牢牢攥在手心里,退出房间。
她安好电池,郑重地开机,心怦怦跳。
“3新信息来自李燃”。那种感觉是什么呢?像小时候冒着风雪走了很远的路,终于回到家把冰冻的双脚泡进热水里,一瞬间令人哆嗦的暖意过后,传来温柔的痛觉。
座钟的玻璃门反射出陈见夏的笑容,她被自己的开心吓到了,拼命压抑嘴角。
“对不住,我跟兄弟打桌球,因为我老看手机就被他们没收了,没看到你的短信。你睡了吗?”
“不回我,真睡了?”
“你们好学生不都学到后半夜的吗你骗谁啊你睡了吗?”
陈见夏右手攥着手机,轻轻贴近自己胸膛,笑得再也收不住。
她没回复,带着小小的脾气和骄傲,心中安定,做题速度也加快了许多。
虽然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把手机解锁,将那三条短信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又一遍。
时钟指向一点半时,见夏终于有些撑不住了,她合上笔记,准备洗漱一下去睡觉。
刷牙的时候抬起头,对着镜子她看见自己平凡的脸。
陈见夏认为自己算是初中学习好的女生里长得还可以的那一类。
当然,这么长的定语,已经说明了问题。
她凑近镜子,仔细地盯着。
鼻子上这些芝麻点叫黑头,她已经通过可伶可俐的电视广告了解到了;额头长得还不错,算命的说过她天庭饱满,可惜地阁不方圆未来靠努力就能有出息,但家庭和子女福薄。
她当然是不信的。
陈见夏的皮肤很白,眉毛很淡,头发也有一点发黄,不像弟弟和爸妈那样茂密而生机勃勃;她有一双杏核眼,不大不小,双眼皮,可惜睫毛不长;鼻子小巧,算是最好看的部位;嘴唇薄薄的,总抿着,因为不爱喝水,总是起白皮;发型一直是寡淡的大光明,所有头发梳上去,在后脑勺扎成一个马尾,就像振华大部分的女生一样。
初中时有许多女同学热衷于做发型,齐刘海盛行就结伴去剪厚到盖住整片额头的齐刘海,还在左右两侧各留出几根长长的碎发。见夏也动过心思,却不敢和妈妈讲。
在妈妈的概念里,女儿剪头发只有剪短这一层含义,没有“变漂亮”这个选项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曾经那一丝丝羡慕的细流,在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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