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的声音仿佛是三天不曾开口说话的沙哑,又如同在沙漠里徒步跋涉很久没有水喝的旅人。
很沉,每一个字都凝重至极。
季圆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个字一个字在脑中过了许多遍,眼泪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,她耗尽了力气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哭出声,扑进乔微怀里。
“来得及、来得及……我真的……真的等你很久很久了。”
夜深音乐会散场,气温到这时已经降得极低了,乔微却觉得浑身都是滚烫的。
季圆的父母招呼过后,管理的工作人员将空荡的剧院交给了她们。
“微微,我借了覃叔叔的琴,我一说你的名字他就肯借,偏心死了。”季圆拎着琴盒匆匆跑过来。
“人家现在可是乐团首席了。”季圆将琴盒抬到她跟前,翘起唇角笑:“虽然不如叔叔留给你那把,但是也能先拉拉看。”
乔微抬手接,指尖触上琴盒,还未曾打开,她便已经闻见了那熟悉的松香味道。
大脑的神经在这一刻剧烈跳动起来,将心脏的血液输送至每一根末梢,连指尖都开始不住颤抖。
炽亮的舞台里,那咖啡色的琴身仿佛渡上了一层皓洁的光。
琴腰与弯把线条流畅,木纹漂亮至极。
她的指尖久违地抚上优雅凸起的琴腹,一颤,g弦深沉、隽永而厚实的嗡鸣便重新回响在耳侧。
太久了。
她等这一刻,实在太久了。
偏头俯视着霍少爷爬不起来,心情终于大好。
蠢货。
她唇口微动,神清气爽地吸了一口冷气,将大衣拢上,头也不回迈开朝前走。
“喂——”
见人不理他,霍崤之一骨碌爬起来重新跟上,“你真没事了?”
“不用去医院?”
“没摔倒哪儿吗?”
和前几次见面截然不一样,没有旁人在,他似乎完全放下了平日端起的架子,喋喋不休追问。
乔微烦不胜烦,停下脚步,下巴朝头顶的摄像头挑了挑,“你的车。”
这个地方禁停,超过时限就要被抓拍。
大少爷当然不在乎那几百块罚款,拽住乔微的手腕,“那你上车,我送你回去。”
他掌心的灼热与乔微冰凉的皮肤完全恍若两个极端。
乔微挣了一下,没挣脱,抬头反问,“你觉得我还敢坐你的车吗?”
女人的黑眸平静无波。
霍崤之愣了一下,手终于松开,解释:“我这次会好好开。”
“算了吧,”乔微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他一眼,“我知道你今晚不顺路。”
话音落下,她穿过他在路边站定,抬手,便有出租车靠边停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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