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成为权力斗争的筹码,被父兄骗、被他骗。
如果不是他,幼鲛又怎会被抓到这个地方,丧命王宫。她的家从来都是大海,而非此处囚笼。
她想着,愈发觉得手脚冰凉,身体脱力慢慢滑坐在地,长剑也脱手而落,碰撞声响亮。
重漪鼻尖发酸,她慢慢阖上双眼,任由泪水划过脸颊。良久,才再次睁开眼,睫毛轻颤着,眼睛红得像兔子。
看向萧霁安时,眼中蔓延着无边绝望,声音微哑:“萧霁安,如果你面临的是一个几乎无法打败的敌人,你会如何?”
萧霁安蹲下,慢慢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。
两人四目相对,鼻尖相抵,桃花眼中柔情缱绻。
低眸时,其中又杀意汹涌。
“我会杀了他。敌人、仇人,向来只能相互厮杀,你死我活。”
也许是因为恐惧,重漪选择隐瞒一切。她甚至有些侥幸的心理,她是鲛人,她并不会死。
即使萧云醒起义成功,那又怎样呢?萧霁安对她这么好,肯定会放她走,她只要能成功跑掉,便能顺利离开此处。
即使萧云醒是什么仙圣,也无法对她如何。
更不用说,她身体内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,危急关头用来自保再好不过。
日暮西垂,两人用完晚膳,碧荷呈上萧霁安特意让御膳房做的甜羹,花香四溢,粉色的花瓣在羹汤中漂着。
萧霁安揽过她,将她搂在怀中。用汤匙盛了一勺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,道:“应季的桃花羹,里面还放了干桂花。”
重漪心事重重,漫不经心地应了声。桃花羹入口,甜滋滋的,甜得她心里更苦。
暴君替她拢去耳边碎发,桃花眼温柔似水,薄唇勾起,问:“好喝吗?”
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点了点头,心中愧疚更盛。
“我……”
重漪终于还是掩下眼底复杂,摇了摇头,道:“没事,我今天有些累了。”
这是哪里呢?
重漪赤着脚走在宫道上,地上雪白,积了一层厚厚的雪。漆黑的夜静谧无声,只有狂风卷着碎雪袭过的声音。
孤零零的几盏昏黄宫灯中烛火零落,正随着狂风而晃动。
她在宫道尽头停下,朱漆大门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——东宁宫。
门半掩着,里面是个露天院子,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,中间站着个帝王模样的人。
他已是中年,长相与萧霁安有三分像。他面色沉沉,脸色很差,身侧的太监小心地替他打着伞,小声劝道:“陛下,要保重龙体啊。”
屋门紧闭着,窗纸上烛火跳动,映出一个吊在梁上的女人。她双手紧紧地拽着绳子,身体扭动挣扎着,戚哀喊着:“陛下,救我,救我……”
可院中的帝王表情依旧冷峻。女人凄厉的呼救声越来越小,直至完全消失。
同时,窗纸上的烛火也平静下来。女人不动了,身侧的双手也随之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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