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英市关头衙门,其实就是码头旁的一处小宅院,外面聚集了许多老百姓,看热闹的毛病并不因为时空的不同而不同。大家窸窸窣窣地交谈着,互相交换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。
最近一直有人死去,特别是那些开船行舟的人,不过这年头死人很正常,但是芳雅楼的头牌姐儿前几天突然暴毙而亡,这可就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大新闻了。大家活灵活现地说着,什么面如黄疸、鬼体附身、不得好死之类,而现在新英关长也几乎是完全一样的症状,在家一命呜呼,顿时让坊间议论纷纷。
“哎,前些日子闹鬼……该不会,这是厉鬼作怪吧?”
“那都多少天前了,厉鬼作怪的话,当时就该死了!”
“也许是恶鬼附体了呢?听说又是抽筋又是癫狂还说不出话,就像鬼附身!”
“一定是鬼附身了!所以这几天厉鬼才没有出来啊!”
外面嗡嗡嗡地讨论着,屋里却十分安静。义伦典吏黄观进,一个干瘦得一点没有“强力部门”气质的人,正忧愁地看着研究关长尸体的大夫,是义伦药局提领,石屋大营军医赵慎斌。他一会查验尸体的僵硬程度,一会凝视着死者定格了的焦黄的脸,又按了按胸腹,看了半天不明所以。
“赵提领,可知关长所害何病?”黄观进此刻忧心忡忡。码头关长虽然非官非吏,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职务,这一片的码头运作、船来船往,甚至于税收,都要关长来做。新英港是义伦最大的港口,关长突然在家暴毙,这事他这个典吏不能不亲自来查问。
赵慎斌并不作答,而是看着身后还面无血色的女子,是关长养的通房丫鬟,问道:“你家老爷近日可有不适?”
“大概五六日前,老爷突然头痛、腹泻,奴婢请了郎中来看,说老爷是心腹脾满邪毒入里,就开了方子。可是老爷越吃越泻,泻得全身剧痛,就……就这么死了……”小丫鬟说着说着,已是梨花带雨。
“方子可在?”赵慎斌问道。
“在,在,奴婢这就去取来!”小丫鬟说着,急忙退了出去,不一会儿就拿来了药方。赵慎斌只看了一眼,就愤然摔在地上。
黄观进诧异:“怎么,赵提领?”
“又是这个吴平心!自恃清高,狂妄悖逆,不敬医圣,欺师灭祖!真是该死!”赵慎斌气得手都在抖,点着关长的尸体怒斥着,“人病则正虚,他竟如此大量使用虎狼之药,岂不是杀人!?此刻当温补为上啊!唉……”
“吴平心?好像听说过他……”黄观进不懂医理,不过对曾经的风云人物,还有一点记忆。
“他是定安吴老爷家的子弟,也是自幼读圣人之训,怎么竟如此……”赵慎斌痛心疾首,好像自家孩子学了坏,“他十分狂悖,辱没医圣,说什么疠邪之气,完全是邪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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