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。朝夕相处,她自能看出他的磊落真诚。
可是,为什么啊?
她只是想不明白,为何萧屹明知道她要立什么样的女户,仍是认真地想和她在一起。
她自觉这件事,别说在这个时代,就是在现世,也有许多人接受不了。
他既说他知道,她便也不用藏着掖着,索性就把这事实血淋淋剖开,说个明白。
“我没有嫁过人。”
自然立不了“寡妇户”。
“更没有幼子。”
这就不能立“寡母户”。
“说到底,”关鹤谣抿唇讪笑,“我本不是无父无母,亦无兄弟扶持之人。”
祸害遗千年,只要关旭还活着,她就立不了“女儿户”。
萧屹的手渐渐收紧,像捏在她的心上,让她不忍再说。
她又如何想说这样的话呢?
只是世道艰难不公,时也。
只是家中藏污纳垢,运也。
只是此身漂泊无依,命也。
她想改命,便只能……
“我若想立女户,唯有拼上这一生年华,立为‘女绝户’。”
三个字,硬邦邦摔在地上,碎成弥天雪雨,如刀凄风。
让人在仲春暖夜的火炉边,仍遍体生寒。
生为女户。
死为绝户。
不可嫁人。
不可生子。
连收养嗣子都不可以。
纵有万贯家财,千顷良田,一遭身死,尽数充公,销户绝后。
这就是第四种立女户的方式——女绝户。
良久,萧屹低沉的声音响起,“何苦将自己逼迫至毫无…退路?”
“我若不自断退路,就没有前路。”
她的声音甚至比萧屹还低,然而一字一句清晰又有力,余韵绕梁。
自由自在活了二十年,上山下海,东奔西跑,却忽然到了一个连独自上街都要谨小慎微的地方。
怎么可能不怨?
怎么可能不恨?
怎么可能,不为了一点希望拼个头破血流?
“他们都说,女绝户最后什么都没有。”
然而,她只要想起那两个字,几乎就要眼眶发热。
“可是、可是,郎君,那里有自由啊!”
萧屹猛地一震。
“你也看到了,这里于我,是个牢笼。”
哪怕是荆棘丛生的一条路,也好过世上最安逸温暖的牢笼。
再说了,她这牢笼哪里安逸了?哪里温暖了?
“我一日还是关家的女儿,他们就可以把我扔了、卖了,随便找个人嫁了。”
说到了“嫁”,关鹤谣淡淡一笑。
“你可能…觉得有更好的办法。”
果然,萧屹握紧她手,抬头看来,神色哀哀。
以这郎君对她的心思,也许做个大宋邓.文迪并不困难,关鹤谣换个委婉说法,“比如你、你能来迎我出去。”
“可若你不来呢?若我…不愿呢?”
她确是对他有好感,却不至于现在就要海誓山盟,非君不嫁。无法因为这段飘渺的、刚要开始的感情,就抛开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。
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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