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广怀道,大部分都是新卒。
温雅的任务也是夺船,可军伍们的底子太差,想要训练出夺船好手,比其他两道更难。
也或许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吧,温雅碰到的这一支瀛贼船队,相比之下人数最多,也是最精锐的一队。
“义父!”白彪小小的人儿,那把锈迹斑斑的陌刀抡出了残影,稚童面容,染满鲜血:“您可是说了,灭了瀛贼,您就娶亲。”
胳膊上鲜血横流的温雅,左手持着“温”字大旗,右手也是一把陌刀,哈哈大笑:“傻孩子,若是义父取了亲,有了娃,便不疼爱你了。”
“那您也要娶亲,也要生娃,我帮您,教授弟弟妹妹识文断字,教授他们兵法战阵。”
“好!”
温雅踉跄的向前冲杀着,原本,他是不应受伤的,可他必须空出一只手持着战旗,这根战旗,是楚擎亲手交给他的。
楚擎将大大的“楚”字,换成了“温”字。
温雅不会让这支战旗倒下,就如同他永世不会辜负楚擎一样。
厮杀的每一个军伍,双目之中似乎都带着仇恨,温雅也是如此。
他的善良,忠厚,早就随着熟悉的人死在瀛贼屠刀下消失了。
他甚至已经分辨不出,白彪这些孩子,他到底是因为疼爱,还是因为利用而收养。
仇恨,总是会将很多好的坏的,善的恶的,混淆不清,让人们看不清自我,忘记自我。
而制造仇恨的人,就在眼前。
白彪没有去给温雅止血,因为他的义父告诉他,战阵之上,先保住自己的命,如果在乱敌之中先紧着袍泽的命,那么不但会害死自己,同样会害死袍泽。
白彪轮这陌刀,大笑着:“义父,孩儿又斩一人…”
“义父,快到船尾了,为孩儿掠阵…”
“左边,孩儿帮您…”
温雅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只有白彪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。
“义父,孩儿再斩一人…”
“孩儿的刀法精进…”
“义父…义父孩儿…孩儿不杀了!”
白彪,终于装不下去了,船尾,还有很多很多瀛贼,可他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,视若珍宝的陌刀,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上。
刚刚那一声声洋洋得意的炫耀,却不知,白彪早就泪流满面,因为他知道,身后的温雅在流血,一刻不停的流着血。
“义父,义父!”白彪终究是忘记了温雅平日的训诫,哪怕敌贼当前,他也不管不顾的跑了回来,脸上满是泪水。
“哇”的一声,白彪如同无助的孩子,因为要夺船,药布泡了海水也就没用了,没有携带。
跪在温雅面前,白彪死死的搂住了温雅被鲜血浸透的左臂:“义父,义父您疼不疼,您…孩儿怎么办,孩儿要怎么办,义父您教教孩儿…”
温雅瞪着双眼,左手持着战旗,右手持着陌刀。
这是他的尊严,他的倔强,他的坚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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